I'm fine. Thank you.

18 And Life

金有谦遇到王嘉尔的时候他正在酒吧的台子上唱歌,一把椅子一个立麦,明明化着浓妆穿着夸张的皮衣,整个人却安静得可怕,在酒吧里昏暗的灯光里格外迷人。

他找酒保拿了杯Negroni就走出离台子最近的位置坐下,药草系的酒入口以后又酸又苦,金有谦却偏偏自第一次跟那人来酒吧喝了以后就再也没换过。

他似乎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唱完以后没有多余的场面话,站起身径直走下台离开,经过他身边时金有谦在充斥着整间酒吧的烟草味里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子等到了凌晨两点多才等到那人出来,脸上的妆还没卸,眼睑上棕色和黑色的眼影混在一起显得格外邪气,可那人的眼睛却是平静得像是穿透了他一般。

“交个朋友吧。”

他把手里的烟递过去,说话的时候吐出的烟直直地洒在那人脸上。

他接过烟时有瞬间的停顿,随即把烟含进嘴里,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拿烟,吸烟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吐出烟圈的时候嘴巴微张能隐约看得见舌尖。

他们面对面抽烟,站在巷子中央,身边有不少男男女女激烈地接吻,声音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子淫靡的味道,不断有人离开又不断有人进来,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站在巷子中央抽烟。

烟草快要燃尽的时候王嘉尔用力地吸了一口,包裹着烟草的纸迅速地燃起一圈猩红色的线,随后熄灭。

他放下胳膊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起脚踩灭,顺带和吐出最后一口烟。

“走了。”

他绕过他离开,金有谦转过身时只看得见他挥着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没有灯光的巷子里。

回过身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丢掉烟头,伸手搂住已经注意了他很久此刻正在跟他抛媚眼的女人,抵在墙上沉默着接吻,手上的劲头把女人本就脆弱的吊带攥出了一层层褶皱。

这人是个奇人,酒吧老板这么说。

金有谦之后的一周在酒吧里都没有见到他,倒是便宜了自家哥哥,赚了他不少酒钱。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林在范的机车店里跟前台小妹聊得热火朝天,从影视明星聊到了英国文学,就只差沟通一下晚上的房间号。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抬手指了指电话就往门外走,迎面碰上正往店里走的林在范,挑了挑眉就算是打了个招呼,回头却发现林在范倚在门边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一提啤酒。

酒吧的酒保跟他说晚上有王嘉尔的演出。

非常劲爆,他还记得电话那头的人激动的语气。

挂掉电话以后回头看着已经把整个身子都贴到玻璃门上的人,走近他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看着那人毫无演技地沿着中弹的表情伸手抢过啤酒,三下五除二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拆开包装灌了一口。

身后的人朝着他后腰踹了几脚,力道不小,他差点把刚灌进嘴里的酒吐出来,回头自下而上看着那人,顺手那了罐啤酒举高递给他。

“进屋喝,大白天坐路边,丢人不丢人。”

胳膊向后撑着站起身,又懒洋洋地弯下腰掂起剩下的几瓶啤酒,跟在林在范后面进了店里,经过柜台的时候还不忘给收银小妹抛个媚眼,被突然转过身的林在范斜了一眼。

林在范店里后面的房间几乎就是给这些狐朋狗友开派对的专用地点,金有谦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直接躺下,顺手拉了个大靠枕垫在背后,林在范也不说他,拿了罐啤酒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晚上干嘛?”

“酒吧。”

可能是干喝酒没什么意思,林在范走去从柜子里取了两袋零食扔向金有谦,正中正脸,转过身继续背对着他在柜子里翻腾,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柜子里。

“你哥那酒吧,让你一个人都能养活。”

“上回阿磊从瑞士带回来的那个藏底下柜子了。”

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手指动一动指挥着林在范给两个人翻腾零食,手边空了的啤酒罐被他用了点力气捏扁随手扔到了一边。

“死小子就这么点破东西还藏。”

快喝完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金有谦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窗户,挥手把垫在身下的零食包装袋扫开,林在范伸直了腿照着他腰踹了两脚,站起身去拿扫把。

“晚上跟我去酒吧吗?”

翻过身平躺着,手脚伸直摆个大字,一条腿抬起来向着林在范的方向勾了两下,脑袋完全陷进了靠枕里,被林在范用扫把狠劲地扫了两下还是契而不舍地继续抬着腿。

“滚滚滚。”

被用扫把扫到了墙角才打了个滚翻身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冲着背对着他的林在范做鬼脸,表情放松了以后却是有些沉重。

“我说林在范,你不能因为那一个人这辈子都不进酒吧吧。”

看那人没回应只是低着头打扫,他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掏出手机瞅了眼屏幕,看着快要到说好王嘉尔表演的时间了,跑去卫生间洗了个脸跟林在范打了招呼就冲去了酒吧。

酒吧里的人出奇的多,他靠着关系走后门找了个前排的位置,还是照例点了杯Negroni,翘着二郎腿听着主持人的废话等王嘉尔上场,似乎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表演来的,可明明酒吧连张海报都没贴。

跟他同坐一张桌的哥们手边放着杯Black Russian,冰块在酒水里浮浮沉沉,金有谦瞅了眼跟他说行啊哥们,那人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也不在乎,流氓气地吹了声口哨继续翘腿等着演出。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金有谦被突然的鼓点惊得呆了几秒,歌的前奏很长,足够他慢慢地地恢复听力,他拿过自己的酒杯,含在口中的酒却在看到跳上台的人那一刻忘了吞咽。

灯光也变成了交错颜色的闪光,一明一暗之间金有谦才吃力地看清了台上的人,画着眼尾上翘的眼线,低领的黑色T恤松垮地吊在身上,紧腿的牛仔裤和黑色的马丁靴,左耳上还带着两枚看不清形状的黑色耳钉。

贝斯声音透过音响吵得快要掀翻了屋顶,单手抓着麦克风的人随着重鼓点用力地晃着头,金有谦从没见过他如此充满活力的样子,那天的他似乎也是画着浓妆确实安静坐在吧椅上哼唱一首不知名的歌,金有谦莫名觉得他很愤怒,像是感情找不到发泄口。

他唱很久以前一个摇滚乐队的歌,随着贝斯手的最后一下扫弦高高跳起再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声嘶力竭地喊出每一句歌词,没上发胶的头发随着动作在空气中划一道漂亮的弧线。

金有谦有些懵,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王嘉尔,不论是一周以前亲眼所见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似乎这个人总是淡漠的,像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

桌上酒杯里的棕褐色的酒水随着猛烈的鼓点有节奏地泛着波纹,聚集到方块状的冰块再散开。

就那样疯狂着持续了两个小时,最后一曲的时候台上的人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走去台边拉了张吧椅上去,坐下的时候被汗水浸湿贴着胸膛的T恤随着呼吸起伏,脖颈上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光。

乐队已经撤下场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台上,如同金有谦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一个人一支立麦,凑近麦克风的时候呼吸的声音被音箱放大了无数倍。

金有谦觉得前奏里一下下的钢琴声似乎和他的心跳重合,只有钢琴声,似乎这间酒吧里所有的人在参演一步黑白电影。

或许是曲子太过压抑,或许是酒吧里氧气不足,金有谦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像是有个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酒吧里的人们开始聊天,把一首慢歌当作了背景音乐,金有谦旁边的人听到一半就离开了,桌上的Black Russian还剩下一多半。

“真是个宝贝啊。”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的人,在安静下来的间隙开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半眯着眼睛正在唱副歌的人,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金有谦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咽下的时候喉咙被拉扯得有些钝钝的疼。

“走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嘞!”

照例悠闲地在小巷口靠着墙抽烟,等到那人的时候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烟头,把手里还没抽完的烟扔下,抬起脚用脚尖碾灭,还没迈出脚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挡在了王嘉尔面前。

他只看得到背影,但却能清楚的人出来那是谁。迟疑了一下,大步走向正在说话的两个人,走近时照着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小腿踹了一脚。

“林在范,熟人你不告诉我?”

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林在范确实没什么反应,低着声音说了句改天聊就转头离开,金有谦挑了眉,转头看着仍是脸色平静的王嘉尔。

“早点回家吧小朋友。”

-TBC



让人早点回家的主唱大人

没有早点回家的金姓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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