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fine. Thank you.

18 And Life 26

“而我的每一次想你,总是偷偷摸摸不让别人发现,就如同一场做戏。其实不是的,我是真的,很想你。”/冬天就要好好谈恋爱

或许是行程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也可能是临近春节大家都窝在被窝里等待新年,机场竟没有送机的粉丝。

飞机上王嘉尔坐在靠窗的位置问乘务员要了一杯温水,起飞的时候飞机有短暂的晃动,他用手掌撑着脑袋,盯着透明塑料杯里的水溅起一次次小水花。

他以一个及其不适的姿势趴在椅子前的桌面上,透过杯子看段宜恩,他被分离成了一个个模糊的色团,不同颜色间的界线清晰后又模糊。

段宜恩的座位与他邻了一个过道,正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播放器,他似乎一直都不喜欢用手机储存文件,每一个电子产品的功能都分得十分清楚。

长时间畸形的姿势让他的脊柱有些隐约的疼,王嘉尔坐直了身子,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飞机上升时带给身体的各种不适感。

他要去哪里,即将经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飞机开始降落时耳朵的刺痛感让王嘉尔下意识被刺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摘掉眼罩,段宜恩不知什么时候换到了他旁边,双手十指交叉伸出毯子外放在腿上,睫毛随着飞机的每一次小颠簸而颤动。

“多睡会儿,等会儿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王嘉尔有些恍惚,面前的人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表情都与刚才无异,好似刚才的声音只是幻听。

他应了声,重新缩回了毯子里合了眼,明明飞机上的广播在一遍遍地播放注意事项,可段宜恩的呼吸声却格外清晰。

出机场后摄制组的车等在马路对面,王嘉尔隔着八行道看到车牌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段宜恩低着头整理着手上的两个行李箱,刚准备叫住前面背着包低头向前冲的小孩就被实打实地踩了一脚。

“害怕了?”

王嘉尔被段宜恩从背后探过头凑在耳边的问话叫回了神,稳了稳脚下不甚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被这位制作人训斥的场面仿佛就在昨天。

“没事,他骂你你就骂回去,”段宜恩偏过头,鼻尖正好扫过他鬓角的碎发,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逗小孩子,“我帮你撑腰。”

“走吧走吧。”

段宜恩站在原地没动,由着王嘉尔一把抢过箱子逃一样地快步离开,胸口有瞬间地抽痛。

节目制作人的确性情古怪,许正是因为这样也总能想出些千奇百怪的点子,段宜恩被节目组的车丢在荒无人烟的东非草原时如此想到。

在国内时穿着的厚外套还没来及塞进箱子里,这会儿已经在胳膊上捂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这里好像从来没有冬天,明明是冬天却还是闷热得厉害。

节目组只留给他了一带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以及一个他还不知道怎么用的指南针,他要早天黑之前找到王嘉尔然后一起完成之后的任务。

他回头看了看随行的摄影师,叹了口气在原地坐了下来,节目组事前交给他的地图上被标注得乱七八糟,这会儿已经没了任何用处,他把外套随便折了几下塞进背包里,仔细地研究起手上的指南针,他得先弄清楚王嘉尔到底在哪里。

额前的汗被偶尔的风逐渐吹干,风停后又紧跟着渗出来,他伸手解开了衬衫顶的三颗纽扣,收起地上的东西起了身。

应该是在西南方向,策划书上说是有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程,可这位制作人的话多数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

沿着不甚明显的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他回头询问跟在身后的摄影师是否还能坚持,对方没说话只是带着摄像机一起点了点头。

“不知道嘉尔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节目播出的时候这一幕被剪进了预告片里,太阳逐渐落山的东非草原上,他的浅灰色衬衫被风吹起,衣角飘得很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后被他随手拨到一边,他轻声念叨着那人的名字,眉头微微皱着,表情却一再温柔。

王嘉尔在逐渐变冷的风中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朝身后被吓到的摄像道了歉,从包里拿了件外套披上。

“还要走多久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原本就待在一起的人分开,再让他们重新寻找彼此,可对着摄像机也只能略显着急地问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他一路沉默着往前走,完全没有正在做节目的自觉,只一心想着赶快找到段宜恩,期间问了摄像师好几次要不要关掉摄影机好省点力气。

“我和嘉尔都很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段宜恩拨开前面有一人多高的硬杆植物,开始和摄影师聊天,“都是可以住在录音室里的人。”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带着王嘉尔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小巷深处的公共录音室、十多年前废弃的游乐园、他那间破旧的小阁楼,以及那个有很多细小划痕已经泛黄的浴缸。

他极其喜欢那些只能容纳下两个人的地方,把身边的人紧紧地拥进怀里,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深呼吸,他的占有欲和不知如何表达的爱意总能在那时得到完全释放。

“段宜恩?”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无法确定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周围野蛮生长的植物完全挡住了视线,他加快了步子,手背上被植物枝叶划伤的地方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去找你。”

他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回头招呼摄影师一起坐下,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王嘉尔还是这样,选择让他原地不动,就像以往每一次相约在校门口见,即使迟到了也一定要他站在原地不动,像个小火箭一样地冲向他。

天色已经暗了,段宜恩看了眼手表,脑袋里草草地算了算时差,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天黑了,他们要在天黑以前找到晚上休息的地方。

这位制作人一向是个不怕用艺人生命健康冒险追求真实效果的人,段宜恩一点都不信任天黑以后这个地方的安全性。

“找到你了!”

他循着声音抬起头,王嘉尔的脑袋从那些杂乱的茎叶中探出来,他好像对着场冒险格外感兴趣,眼睛了都泛着机灵的光。

摄影师跟在他身后,镜头直直地对着他,段宜恩想这一幕后期一定会加上一首舒缓的歌做背景乐,他的动作被变成慢镜头,就连眨一下眼睛都显得深情。

事实证明这位制作人近期应该是心情不错,晚上休息的地方竟然只有步行十多分钟的路程。

王嘉尔正在不远处整理干树枝,一根根整齐地摆成一团,找不到干树叶索性把节目组的策划说撕开揉成纸团拢在中间,然后用节目组提前准备的打火机点燃。

许是因为湿度太高,试了好几次树枝才慢慢地升起了火焰,伴随着偶尔出现的爆裂声。

段宜恩收拾好了帐篷,换了身衣服后拿着外套在王嘉尔身边盘腿坐下,他的样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有些不甚清楚,他侧头看着身边的人,只笑了一声就转过头和他一起看着火堆发呆。

摄影师晃了晃手里的机器,用手比划着一个信封的模样。

“哦!还有任务。”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节目组准备的信封,身边的人许是累了,脑袋重重地靠在他胳膊上,只剩一双眼睛还努力地睁着。

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让他们讲述各自出道初期的一件事情,没有要求是最难过或是最开心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少了前面繁杂的修饰语,让人在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毫无目的地找寻一件事,或许最终的得到的可能在别人看来无足轻重,可那才是最令人难忘的。

褪去有意识寻找的共鸣,仅仅讲述个人,段宜恩的脑袋里产生出了无数个瞬间,只有一个画面越来越清晰。

公司的楼梯间里,他熄灭手里的烟接过对面人递过来的钢笔,拧了好几下都没能拧开,黑色的金属笔身把窗外透进的光全部折射,写字的时候在纸面上映出一道光斑。

他把笔和本子一同递还给对面的人,动作间带起一阵浓重的烟味。

“你好,我叫程岩。”

他刚刚明明询问过他的名字,还在签名时用潦草的字体写在了本子的扉页,这会儿看着两级台阶下的人伸出的手,迟疑了瞬间便浅笑着握住。

“明星和普通人的生活很难分辨,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说完迟疑了片刻,侧过头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的王嘉尔,草原上的昼夜温差很大,这会儿虽然邻着火堆却还是有些冷,段宜恩起身去帐篷里拿了条毯子,仔细地盖在王嘉尔身上。

王嘉尔在他开口的时候有瞬间的颤抖,只一瞬就恢复正常,这会儿缩在毯子里用力地把毯子裹紧。

“我……应该是在医院吧。”

在那瞬间突然感觉到原来两个人真的已经分开的时候。

他在崔荣宰的办公室里已经意识模糊,用了些力气想睁开眼睛,也只能透过一丝缝隙逆着光看到那个穿着真丝衬衣的男人。

沉稳且温柔。

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换输液瓶,金有谦刚打完热水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药品,洗完胃后的异物感让他有些反胃,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病房邻着过道的窗子,咳嗽的时候带着太阳穴一起疼。

他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段宜恩发的动态上,已经有了几千条评论,他点开图片,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背景里的那座欧式的楼上。

C市的标志性建筑,他们竟从没有一起去过。

他点开评论,手指由于昏迷时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有些难以控制,他按了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出来想要的字。

他把手机缓缓地放在枕边,举高了双手,医院病房里的灯还不算刺眼,他缓慢地动了动食指。

他的话被淹没在那些评论之中,隔了几天再次登录的时候发现竟然还收获了两个赞。

他点开提示,随后把手机关上随手扔在了酒吧吧台上,坐在高脚凳上转了个圈跟着舞池里的人一起欢呼。

胸口有些闷痛,他努力地深呼吸,氧气却好像怎么都到不了肺部。

我,是真的很想你,而这些,只有两个人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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