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And Life 25
我们的口号是：“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B市临近春节的时候天气变得格外的冷，王嘉尔缩在录音室里检查着最终成型的伴奏，后面的沙发上蜷着一个刚从德国飞回来的金有谦，抱了两个抱枕已经睡着了。
金有谦最近正在和“女朋友”分手，公司的公关安排的一出又一出好戏累坏了这个被外界称为痴情种的小孩，凌晨飞去德国求复合、买了好些浪漫的玫瑰花和红酒、在公开场合带着两个人的信物，这些明明烂俗至极的手段放在他身上倒是格外动人。
“醒了？”
听着身后的人窸窸窣窣地有了些动静，他没回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金有谦长时间缺少睡眠，这会儿刚睡醒脑袋疼得厉害，自动忽略了王嘉尔的问话，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摸到手机，手机解锁的声音后是社交软件启动时的提示音。
有一首歌里的伴奏出现了杂音，王嘉尔戴上耳机开始重新处理，金有谦匆匆忙忙地出门他也没顾得上问一句。
虽是临近春节，公司里的人还是几乎都在忙碌着工作，金有谦按下电梯，电梯上升时反重力的反映让他的头疼更加强烈。
他的手机屏幕还没变暗，点开的页面上标题写着“新锐乐队主唱深夜幽会，清纯女星疑劈腿”。
这是公司的又一次炒作，就像他这部可笑的肥皂剧一般的手段，金有谦很清楚。可是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他的对象是一个饱受好评的演技派，而这次王嘉尔的对象却是一个本就没什么路人缘的“清纯女星”。
公关部一向很忙，职员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接起电话时相同的问候语、呼喊着让别人拿东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主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金有谦紧了紧脚下的速度，试图在绯闻的男主角发现以前搞清楚事情的由来，以及能不能解决。
暗红色的木质门开着，他敲门的手在听到里面人的说话声时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有谦那次的反响不错，所以……”
“这一样吗？给他安排了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段宜恩，眉头皱着，估计是刚结束工作，这会儿额前的刘海被发胶定型，妆面还没来得卸，穿深红色的丝质衬衣，大衣披在肩上。
“因为一直知名度都上不去……那个新人奖也是跟主办方沟通了很久才给的。”
公关部的主任坐在办公桌边上，语气也全都是无奈。
屋里的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金有谦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悬在半空中的手这才无力地放下。
段宜恩刚刚录完节目，台本这会儿还在手里攥着，他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这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瞬间把他拉回了那个狭小又破旧的阁楼里。
“有谦？”
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屋里，即使在一片乱哄哄的背景音里段宜恩也能本能反应般地注意到。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用力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慌乱得紧，他突然有些害怕面对王嘉尔，潜意识却先朝面前的人走近了一步。
“Hi.”王嘉尔估计出来得急，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与他简单地招呼后就拉着金有谦一起回去了。
“林在范说让你回去给他找那个什么……B51的录音带。”
走廊的尽头是是一面玻璃墙，这会儿已近黄昏，正赶着太阳落山，太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斜照进走廊里，段宜恩看不清逐渐走远的两个背影。
“先把通告撤了吧，我想办法。”
B市报纸的娱乐版临近春节的时候被两件事情霸占了整个版面，影后和小男友和平分手以及CULDESAC贝斯手参加真人探险节目。
金有谦躺在沙发上晃着腿，抻着脖子看正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箱的王嘉尔，林可爱踩遍他全身最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肚子上。
林在范回了C市，没有人问他回去的原因。
王嘉尔半跪在地板上把放在箱子里的衣服用力压了压，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两件羽绒服就把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段宜恩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公司食堂里吃午饭，找了个角落慢吞吞地喝着海带汤，对面的人坐下后没有说话，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他喝汤。
他也不急，动作没有丝毫变化，期间段宜恩起身离开了一阵子，回来的时候带了烤地瓜，“刚出炉的，我抢到了第一个。”
他笑着，怒了努嘴示意他接着，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王嘉尔探头瞄了一眼食堂卖地瓜的窗口，这会儿已经排起了长队。
“谢谢。”
念书的时候学校东门有个卖烤地瓜的阿婆，冬天的时候推着小火炉每天下午四点钟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厚厚的围巾包着头只露出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
大三每周四下午段宜恩会陪王嘉尔上课，大多数时候拉着他一起上课的人不到一节课就会睡过去，老师点名的时候也大多是段宜恩面色平静地举手示意。
王嘉尔说期中考试的时候老师拿着他的准考证看了好久，段宜恩转过身替身边愁眉苦脸的人掖了掖领口，“那我以后帮你考试？”
冬天午后的B市阳光充足，面前的人迎着光，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还是挂着笑意，王嘉尔一时忘记了怎么回击。
“阿婆来啦。”段宜恩转过头伸手指着校门口，挑了挑眉示意王嘉尔快去抢第一个烤地瓜。
“阿婆下午好啊！”
王嘉尔穿了很厚重的棉服，外套被填充地鼓了起来，跑起来的时候胳膊抻直随着步子晃动，像只可爱的小企鹅。
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他跑向阿婆，轻跺着脚伸出手在阿婆的小炉子上暖手，接过刚出炉的地瓜险些被烫到。
他走上前一手扶着还正在和烫手的地瓜斗争的小孩，掏出钱包付了钱。
很多时候段宜恩觉得这小孩像个小精灵，明明待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圈子里眼神却还是意外地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微微仰头，蹦蹦跳跳得浑身透着股灵气。
“段宜恩今天这个好吃！”
刚从教室出来的时候走得急，眼镜还没来得及卸下来就被刚睡醒的人拽着胳膊从后门逃了课，这会儿镜片被地瓜的热气熏得一片模糊。
他看不见周围，耳边除了远处车辆经过时的引擎声就再无声响，他低头咬了一小口，地瓜缓慢地融化在舌尖，轻薄的甜味逐渐蔓延开来，唇齿间最终都沾上了甜腻的味道。
王嘉尔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北方地瓜的做法，只用汤匙挖了几下就放下了勺子，抬眼看坐在对面的人。
“年后和我一起去参加节目吧。”
对面的人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说话的时候紧盯着他的眼睛。
“好啊。”
他没问具体是什么时间，也没问是什么内容，几乎不经考虑就应了下来。随后便低下头收拾桌上的餐具，忽略了对面那个人长时间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经纪人拿给他的节目策划书被他丢在了录音室，连档案袋上的封条都没撕开过。离开的前一晚金有谦在网上看到了节目的宣传，光着脚从卧室里跑出来跳到沙发上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悠。
“草原？沙漠？你去干嘛？”
王嘉尔抽出被金有谦压住的胳膊，接过在自己面前晃个不停的手机，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答应了个什么节目。
探险，是很不像段宜恩会参加的节目。
“我走了啊。”
王嘉尔拖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往出走，沙发上的两个人小祖宗愣是谁都没动一下，门快关上的时候只听得见金有谦一句注意安全。
外面正下着雨，段宜恩正站在公寓门口和收发室的大叔不知聊着什么。他穿了件黑色的羊毛大衣，米白色的高领毛衣，雨水顺着伞面在他脚边汇成了一滩水。
他走近他接过他的行李箱，把伞递给他的时候伞尖上的水滴在他的鞋面上晕出了一片水渍，侧头看他时王嘉尔才发现他剪了头发，帽檐下露出一条整齐的发际线。
“衣服带够了吗？”
上车的时候王嘉尔才发现经纪人没有跟来，段宜恩坐在驾驶座上动作熟练地启动了车子，音响里还放了首没听过的歌。
“喜欢吗？”
王嘉尔坐在后座，被这突然的问话问得莫名其妙，抬起头看驾驶座上的人，正好对上段宜恩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嗯……”
“那就送给你了。”
--tbc
from @胶片故人
这张怎么这么戳人啊啊啊啊啊啊！↓
